在生活里,佩里大多數(shù)時間是穿著襯衫、格外普通的男人,但當他穿上女裝時,他稱呼自己是“克萊爾”(Claire)。
女裝佩里——“克萊爾”出現(xiàn)時,往往濃妝艷抹,穿漂亮的花色小裙子。
佩里興致好的時候,還會給自己縫小裙子。
“如同可卡因一樣讓人上癮的事情……柔弱,甜美,不切實際”。
在韓劇《高跟鞋》里,男主尹智旭也經常偷偷的穿女裝,只不過他在心里一遍遍的唾棄自己:這樣是不對的,是我病了。
在別人的非議和眼光里逆來順受,永遠不會變好,只會讓更多的罪名埋沒。
而佩里,則實現(xiàn)了徹底的自我。
他的漂亮小裙子從來不只出現(xiàn)在家里的鏡子,他用自己的才華,將“克萊爾”正大光明的送到了所有人面前。
看不慣我?那就忍著。
在英國藝術圈拿特納獎,他穿著艷麗的小裙子,還點上了夸張的胭脂。
無論是和凱特王妃出席活動,還是和一眾名模走紅毯,他都是最搶眼的那個“女人”。
從查爾斯王子手里接過“英國騎士勛章”時,他穿收腰及膝裙,還帶了頂大檐帽。
他讓“克萊爾”出現(xiàn)在各種重要場合。
上任倫敦藝術學院校長后,每年畢業(yè)典禮上,穿梭在在教授們定制禮袍間的佩里就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于是在德高望重、面色嚴肅的教授們合照中,我們經常能看見一個花里胡哨的佩里,微笑著站C位。
學校的社交賬號上也全是他的美照,用于招生宣傳,并配文:“只有倫敦藝術大學才有這樣的校長,如果想和校長一起探索藝術,請來!”
倫敦藝術大學每年的畢業(yè)典禮,還有一個堪稱年度盛世的傳統(tǒng):給他們的校長佩里設計一件衣服。
誰做的衣服能入了校長的眼,那么他就會把這件衣服買走,然后穿著它出席各大重要場合。
佩里和給他做衣服的學生
獲此殊榮的學生,基本直接出名。
所以每到畢業(yè)季,都會有一批摩拳擦掌的學生,和猜測著“佩里這次相中了誰的設計”的媒體,注視著校長大人的動向。
人人想得到佩里的認可,而佩里評選出的前三名,會得到他親自制作的獎杯。
至于獎杯的名字,叫“克萊爾”。
他把這個名字推上了無尚光榮的地位。
二、
為什么大家對佩里如此推崇?因為他與眾不同的“異裝癖”?
不是,因為他很牛。
佩里不是靠著他那些花花綠綠的小裙子得到皇家院士、騎士勛章的,他是個極具才華的藝術家,是英國最炙手可熱的陶藝家。
他制作的陶瓷,在收藏市場里備受歡迎,連復刻品都能隨隨便便賣出一萬英鎊,更別說他的原作了。
愛上陶瓷也和他的“異裝癖”有關。
他覺得陶瓷身上有女性的溫柔,那讓他覺得踏實、有安全感。
工作起來的佩里絲毫不見給自己上妝時的精致,他糙的像個油漆工,頭發(fā)衣服都是亂糟糟的,不修邊幅。
他涂鴉的陶瓷,充滿了對社會文化現(xiàn)象的諷刺,虐待兒童、暴力、犯罪、性...他將社會的發(fā)展演變紀錄在陶器上。
他還格外犀利的指出:某些藝術概念都是垃圾。
毫無顧忌,非常大膽,這也是他被叫“來自地獄的批判者”的原因。
他設計的陶瓷、印花地毯沒人模仿的來,他的陶瓷所要求的高度技巧及其復雜性讓它們與手工藝陶器相距甚遠。
Grayson Perry 《 We've Found the body of your child(我們找到了您孩子的遺體)》
佩里制作的紡織品,《Walthamstow Tapestry》
運用二十世紀初的蘇門答臘蠟染技術
他的作品除了出現(xiàn)在世界頂級美術館里,還陳列在一個專門的地方:
自己設計的小屋。
從外表上來看,這個矗立在草坪上的小屋有點像童話里的城堡,還挺浪漫美好的。
但進入里面就會發(fā)現(xiàn),濃濃的“佩里氣質”:
房屋里面鋪陳的2000多塊手工瓷磚、雕塑,都是他自己制作的。
還有稀奇古怪的掛毯、壁畫、瓷器擺件、手繪天花板...全都是他的作品,獨一無二,也不知道市價幾何。
紅色、綠色、黃色、金色。
這濃墨重彩的顏色跟他的彩妝和小裙子有一拼了。
奇奇怪怪,一般人應該get不到,但看起來還挺舒服。
不過,這樣明艷的色彩,一看就是佩里的風格,很徹底的大膽,像他的性格一樣。
在獲得無數(shù)榮譽的前后,佩里所遭受的非議其實很多。
“辣眼睛”“變態(tài)”“心里有病”...一類的言語都曾伴隨在他身側,主流社會更無法接受這樣一個看起來不正常的“異裝癖”。
誠然,佩里的內心很強大,對自我的認同度很高,可當外界所有的抨擊鋪天蓋地的時候,他還是會產生質疑,這也是他40歲還考慮去接受心理治療的原因。
不過,他的妻子和孩子從來不覺得他奇怪。
佩里和妻子
佩里認識妻子Phillipa Perry的地方是在異裝俱樂部。
倆人結婚后,經常有人問他妻子:和佩里結婚是什么感覺?
Phillipa Perry:“很美好的,他總能把我打扮得看起來棒極了。”
他們的女兒,也從未嫌棄過老爸的特殊癖好,當有人問她“有一個異裝癖的爸爸是什么感受”,她直接回懟:“我沒有不是異裝癖的爸爸。”
一家三口
不過,這些外界異樣的聲音在他拿到了特納獎后,都變成了理解和贊譽。
后來,就是他穿著女裝在大英博物館晚宴上和官員們坐在一起,也沒人再說什么。
如果有外國客人感到驚訝,在場的英國人會告訴他們:不用驚訝,是格雷森·佩里。
三、
這段時間,疫情有所緩解,佩里又穿得粉嫩嫩的去理發(fā),準備重新開始“藝術圈”辦展營業(yè)了。
這粉色的一套私服,女孩子們見了都躍躍欲試。
以佩里如今在藝術圈的身份和地位,其實已經消解了很多異樣眼光,大家心里會有一種概念:畢竟是藝術家嘛,奇怪一點,與眾不同是應該的。
但對于佩里來說,在他還沒成為藝術家前,他已經對女裝上癮了,所以這并不是什么“藝術家的綁定”。
準確的說,“異裝癖”這件事,不過是因為他擁有獨特的靈魂罷了。
靈魂沒有性別,也沒有界限。
你想要做什么,想要成為誰,都不必在意別人怎么看,因為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有權利要求他不認同的東西消失。
就像接納這個世界沒有相同的葉子一樣,接納這個世界各種形狀的人,難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嗎?
作者:十七,本文
來源:公眾號“一人一城“